【妙主】极黑欲望
武见妙×主人公。妙视角。
(别问我为什么是妙主不是主妙我也不知道。)
ooc。似和游戏无关。标题欺诈(？)。
受某位的妙杏文感染写下，拖到现在发。
一针麻醉剂。
小白鼠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，看样子已经睡熟了。
我故意带着点力道地捏住他的下巴，撬开他的嘴唇，塞入一支体温计后合上牙关，心里隐隐觉得它的内端正悬空着。管它最后能不能测到体温，我想，莫名有些生气。我并不在意他，他和我的病人不一样，他又不是那些挣扎在死亡边缘却还来这里碰运气的人，他又不会死。前两次的结果暗暗告诉我，够了，差不多了，而我这次似无意识地又加了一点浓度。他有事没事又有什么关系，我是这么想的吧。必须把计划中的浓度试验完。
我是这么想的吧。
从之前的结果来看，这次他大约要睡半个小时。
秒表倒是掐了，手中的记录板和水笔没有活动的迹象——这组数据记不记录无所谓了。小白鼠躺在病床上，看上去睡得很香，呼吸均匀，胸膛微微起伏。我坐在床边椅子上，百无聊赖地缓慢旋转着，终于停下来看他。一个学生，高中生，高二。渐渐拼凑起一点点印象。说实话我并不了解他，也并不觉得有了解他的必要。研究员需要了解一只实验室里的小白鼠吗？它永远不是受关注的主体，主体是药物在它身上激发的反应。
他也一样。我和他也一样。
……惨白的日光灯。之所以会注意到这点，是因为他的镜片在反光。一片白茫茫洒落眼底，隔着这么远根本看不清面容。我只好站起身，走到病床边，俯下身去，第一次有些正式地打量他。黑发微卷，脸色偏白，嘴唇暗红像琴弦黯哑。这时可以望见眼镜下了——紧闭的双眼，纤长的眼睫，颤动如同风中花上停留的蝴蝶，束缚下维持着优雅。此刻他的面容沉静和缓，如羔羊般洁白的灵魂似乎浮现出来，飘在空中，不动声色地俯瞰着我和我的欲望。
我把手覆向他的额头，冰冷遇上偏热，这才想起这麻醉剂潜藏的副作用。
收回手，拿条白毛巾搭在额上权当冷敷措施。仁至义尽，可以了。
我像是说给自己听。自己也不清楚哪里涌上的隐隐怒气。
上次实验结束时，他走到门口，突兀停住，回头。
他说：“我喜欢你，武见医生。”
语气稀松平常。但像是在笑。很平常的笑，勾一点嘴角，弧度小到像是我的错觉。或者说这一切本就是我的错觉。搭配上这句话，简直轻佻得情场老手，纨绔模样。怕是醉后伴着水润润的眼神免费发放给身边陌生女孩的表情与话语。要是其他人——如果有其他人这样——我大概是装作没听见，视线都懒得抬起扫过一眼。而他——
我用暧昧不清的笑意款待，从鼻腔中吐出清晰的哼声，目光从纸面滑向他又顺势落下。
没有人会看不懂吧？
“要我给你扎针吐真剂吗？”
“内科医生有这个吗？”他低下头，借眼镜来挡我的视线掩去他面容。
实际上没有。
“你可以试试。”
幼稚得像小学生打架时放出的狠话。刚说完我便微微诧异，什么时候我居然有心思陪别人演戏了。
……终于没有回话。
他走了。
俯视的我。被打量而一无所知的他。
他是洁白的。而我是死亡，是怀疑，是被怀疑，是浓黑阴影惨淡月光，是不该被注视的深渊。我先是承受流言，到后来索性全盘接下，任由他人分说。对于我，这一切好像习惯得成了理所应当中的那个理，我生来注定要背负的部分，没什么辩解的必要。萦绕在我身上的雾气，无一丝一毫侵扰过他，不过传说与沿路听闻而已。
他了解我多少呢？曾经的医疗事故？人们议论嗤笑的对象？他抱有的会是什么呢？最多——最多是怜悯罢了，那种“啊，但我不介意”的自我满足与崇高体验。你是救世主吗？居高临下到令人发笑吧。
……怕不是连这点都没有。也许只是无聊的高中生在无聊的学习日常中偶尔冒出的恶作剧念头，就算被毫不留情地拆穿也没有后果可承担，如果被接受便可以洋洋自得地在同伴面前添油加醋地吹嘘，回到这里来还可以随心所欲地玩恋爱游戏。
很无趣，是吗？
我可没兴趣奉陪。
他和我算是什么关系呢？
如果不是那天他拿着小诊所的名片找上门来，询问实验的事；如果不是看他要价不高，也敢签协议自负后果；如果不是第一次副作用发生后他依旧如约前来，只要求我找些能减轻不良药效的成品药……
那就连眼下这点关系也不会有。只比陌生人好一点，在违法的地带暗中签下契约。是，违法——《青少年保护法》的是我，但他是心甘情愿的从犯，协助黑医谋杀自己。责任我七他三，受害人也是他自己。
也只有此刻，他是我的小白鼠。“小白鼠”前那个“我的”，没有任何人有理由反驳：除我以外，再没有人这么对他(哪还会有我这种随随便便不负责任找高中生当试验品的不良医生？)；而试验品，对我来说只是试验品而已。
那么，再一遍：
我的小白鼠。一切的开始，一切的结束。仅此而已。
33:27:09。
小白鼠睁开眼睛。
我抽出温度计，瞄了一眼，正常。
取下毛巾，避开他的视线，把他放在床边的书包砸到他身上，故意没听到他刻意发出的抽痛声。
“好了，你走吧。”
